花儿 （二）
卷一·河中女尸
2 李家村
李家村说是属于A市，但其实就在通向邻市的高速岔口边上。这一得天独厚的地理便利位置，也让村里的壮年人做起跟交通沾边的买卖，村旁有条江通过，“禁止捕捞，保护江河”的政策下达前更是助大家红红火火地倒腾起水产生意。不夸张的说，水产买卖鼎盛时期，每天进进出出李家村的大货车至少得用两只手计数。
但这条帮助过大多村民过上幸福生活的江流，到底是没庇护成李妍顺利迎来返校生活。
为了尽快找到更多线索，第二天一早，张楚就带着大牙往李家村奔。
大牙开车技术着实令人语塞，要不是右手动不了，张楚一定不会同意圆大牙的驾驶梦。
“尸检报告拿到了吗？”忍住坐车带来的恶心，张楚说道。
“没呢，案子有一段时间，估摸着得好找。但今天之内能到手。”
大牙依旧瞪着前方目不转睛，说：“张队，您坐稳了，咱马上就着陆！”
又是一个大转弯，大牙给张楚送到了村门口。
张楚想，等右手恢复了，得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做“拳头硬了”。
进村一阵子后，人没发现多少，倒是仍有几辆大车进进出出。张楚眼神好，一个婶子刚出自家门，就被她拦住了去路。
“婶，太阳小学咋走？”一改往日的冷冰冰，问路的张楚显得格外热情礼貌。
对方貌似不买账，说：“谁是你婶？自己找呗，往前直走就能看到。”
“那这位姐姐，你认识李妍吗？”越不对付，张楚的热脸越往上贴，这次还带上求助的眼神，看得大牙一愣一愣。
不知道这句话哪有问题，让对方一点就燃。
“什么李妍？不认识，没听过。你们从哪来的？小心我把你们送去村委会！”说着就拉着身边的大牙往村委会奔。
大牙一边拉扯，一边向李妍投来可怜的眼神。
“警察。”
张楚收起刚刚的模样，严肃且不容置疑的拿出了证件，悬在对方面前。
女人一下慌了，松开大牙，但还是惺惺地说：“警察，警察还能欺负我们没犯事的老百姓。”
“不是，谁欺负了你了，大姐？”
大牙被无语住了。和大姐两人一来一回，讲了半天的理。
只有张楚注意到，有一个看上去文邹邹的男人向他们走来。
“兰婶，这是怎么了。”来人打断了大牙他们的争论。
兰婶看了眼来的男人，暗暗翻了个白眼，脱口而出：“警察来查你亡妻了呗。”
男人一下红了脸，又红了眼。半天才把眼泪憋回去，见张楚一副带头的样子，对着张楚开始了自我结束。
“我叫李文彬，我替兰婶给你们道个歉。既然是来说妍妍的事，我们不妨去找个地方坐着慢慢说。”
李文彬领着两个人来到太阳小学。太阳小学规模不大，两层建筑，一楼是一间教室，二楼是老师办公区，其他的场地被划分成了操场。
上了二楼，他们进了一间教室办公室。“忘了细说，我是这个小学的一名语文老师，虽没有什么大学问，但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，让孩子们有个好未来。”李文彬招呼他们坐下。
凳子比张楚两人想的要低，倒也是符合小学生的高度。
一路上，大牙跟在后面，碎碎念着终于来了个讲理人。
坐下后，三人都没吭声，张楚观察着办公室，大牙和李文彬大眼对小眼地礼貌笑着。
“李老师，不好意思，兰婶刚刚提到了亡妻，我不是很明白。”张楚先出了声。
不知怎的，李文彬的眼眶又开始湿润，略微哽咽道：“哪有什么亡妻，不过是没有缘分罢了。今年夏天，妍妍答应和我结婚，我们一起扎根在这里，帮助孩子们走出这里。后来的情况，你们也都知道了。”房子里响起了一声男人的叹息。
张楚示意大牙从口袋里拿出纸，上去安慰宋文彬。
“李老师，对不住。”
“你了解李妍落水当时情况吗？”见李文彬情绪逐渐稳定，张楚继续追问到。
李文彬扶了扶眼镜，说：“了解，我报的案。妍妍当时就在我的眼前，她在水里挣扎，我拼命地跑上去，但还是没有救下来她。”
大牙见势又递过去几张纸。
接下纸，李文彬像是想起什么了般，一顿，说：“夏天的事，都已经结案好久了。怎么现在开始您们又开始调查了？”
“没事儿，年末局里复查卷宗。”张楚在大牙准备说话之前，向对方撒了个谎。
又随便聊了一些，李文彬将他们送了出来，说是还有学校的事情要处理，先离开了。
今天是周一，可不见小学里有多少人。
“学生这么少吗？”大牙也觉得奇怪。
“很多人没来。”张楚记得，在李文彬办公室墙上的花名册上，记录着小学一共有二十个孩子。但眼下，教室里和外面场地上的孩子，加起来不到一半。
“小朋友，怎么其他人不来上学呀？”
张楚又熟练地拦下了来人。
眼前的小女孩脸上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，还没听完话，就往回跑，边跑边盯着张楚衣服上的警徽看。
“张队，八成是你刚戴上的警徽把人吓到了。”
张楚把警徽取下，但她感觉小女孩的眼睛仍然没离开警徽。
“不对劲。”张楚暗暗道。
与此同时，大牙的手机响了。
“队长，法医的报告送到我们那了。”大牙的声音将张楚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背影上放了下来。
离开村子时，已是中午，仍能看见来往的大货车，但这时，路上注意他们的人更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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