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儿 （一）
卷一·河中女尸
1 序章
如果说，坏掉的种子不可能发芽开花；那，开花的就一定是好种子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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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市警察局。
“张队！速去大领导办公室。”还没等张楚屁股挨上凳子，大牙就拉着她往办公室走。
“大哥，轻点，轻点，我工伤还没好呢。”
张楚挣开大牙的手，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石膏手臂。“上周刚上的，弄坏了跟你玩儿命。”
“姐，这次是真出人命了！”
“哈？”
“报告！”
“进。”
一进办公室，张楚看到了大领导桌上堆满了信件。
“有个案子，一个月内破了，行不行？”王局仿佛没看到张楚手上一大圈石膏，开始下任务。
一个月，张楚估计她的手都不能完全好。
王局把桌前的报纸递给她，头版上用加黑加粗的大字印着：“乡村支教老师溺亡”。说是老师，其实也就是刚毕业的师范学生，估摸岁数还比张楚小两三岁。
溺亡的案子年年都有，上至八旬老人，下至襁褓婴儿，但如果是简单的溺亡事件，不太可能受到上面这么高的关注，更可况用了“破案”一词。
“怀疑谋杀？”张楚的职业直觉告诉她这事不简单。
王局转头看向大牙，大牙立刻会意，将桌上一堆信件拿给张楚。
信件上的笔迹稚嫩，张楚觉得行笔间有小学生的味道。果不其然，打开信，开篇就是“领导们好，我是来自A市李家村的一名少先队员。”但在往后看，张楚觉得背后发凉。
全信只有两句话，第二句话是：“我看见我的老师李妍被坏人杀害了。”所有的信件字迹稚嫩得各不同，但都是同样的两句话。没有署名，没有时间。
“每天早上，我们和市法院就都会收到一封。”王局指着信件说。
大牙又补充道：“起初我们认为这是恶作剧，毕竟女教师溺水的案子今年夏天结案的。这都到冬天了，又被翻起来了。但信件已经持续一周准时准点的清早送来，好巧不巧，前天省级领导早上视察，和信件撞个正着。于是交代大伙高度重视，调查小组已经成立，就等张队您归位了。”
王局总归没记起了张楚手臂上的石膏，说：“小张，我知道你上次出任务的事儿，但局里是真的缺人......”
“这案子我接。”还没等张局话说完，张楚便风风火火地带着大牙抱着全部资料往外走，颇有必得真相的决心。
午饭后，大牙一直沉浸在对张楚的吹捧之中。
“姐，你现在在我的心里又高大了万米！”
“得了吧，搞了半天调查小组就我们两个人。”
“您可是省级标兵，一个顶十。”
“闭嘴，搭把手。”张楚只觉得烦，赶紧让大牙帮他翻开下一页资料。
李妍，女，22岁，A市李家村人，就读于本市江畔大学，大四时自愿前往李家村太阳小学支教三年。今年5月31日，返校前一天，尸首被人在村旁河中发现。”再往后翻，是死者更详细的个人资料。
三年连续获得国家奖学金；
参与省级实践一项；
获得校级文化活动奖项若干
...…
纸张左侧，是女孩清秀的面容。
张楚和大牙被一大列荣誉深深震撼。毕业后参与工作的几年中，张楚是见过不少死者资料，但是优秀到如个人求职简历般的资料，她保证她是头一回见。
大牙看着满满的奖项，说“张队，我上次见这么多个人荣誉，还是在你的简历上。”
“把案件经过给我看下。”那份资料华丽到让张楚只觉揪心。
大牙拆开剩下的文件袋，只拿出一张单薄的纸，上面写道：“村民5月31日晚发现尸体，遂报警。具体情况不详。判定结果：失足落水。”
张楚试着用打着石膏的右手去够桌旁远侧的那些信封，她感觉现在心里憋着一股劲，一股找不到出口的劲。好在大牙手疾眼快，连忙把信封拿过来，张楚的右手才再次保持医生叮嘱的静止状态。
失足和谋杀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。
“大牙你说，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差一点吗？如果能活过那一天，李妍返校后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？”
上次也是差一点，张楚差一点没用右手替自己脑袋挡住迎面一刀。
张楚的眼神随着自己的手臂回到资料纸上。来自李家村的李妍和信封，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。
“大牙，我们要开始出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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